来源：Vogue Business（ID：VogueBusinessChina）

作者：高雅

今年夏天，“丑凉鞋” 依旧是最时髦的单品。每个夏天都有一个被刷屏的女鞋风潮，今年成了 “丑凉鞋” 的天下。

时尚博主 @Howdare姜女士今年已经购入了 5 双户外运动凉鞋，并在自己的公众号上推出一篇专门推荐 “户外休闲凉鞋” 的文章。以 Teva 和 Birkenstock 的经典鞋款为代表，这些中老年同款鞋履，成了近些年最受欢迎的时髦鞋款。“我一直都很喜欢穿勃肯鞋，所以几乎每一年我们都有相关推送。但真正的流行还是最近，尤其是今年，” @Howdare姜女士说。

打开 Instagram 不难发现时尚博主们的夏日穿搭少不了一双户外休闲凉鞋，Chanel 为魔术贴运动凉鞋带来了更多配色，成了这一季的 “网红鞋”；2018 年成立的法国设计师品牌 Arizona Love 靠着 Teva 鞋款则融入了不同材质的设计，让这双要价千元的户外风格凉鞋受到时尚消费者的青睐；而勃肯鞋依然时常出现在明星博主的街拍之中。这个风格，也被时尚博主 @石榴婆报告恰到好处地形容成 “有点粗线条的可爱”。欧美博主甚至用西装搭配这种笨凉鞋，穿出一种可爱的严肃感，让上班一族有了尝试丑凉鞋的机会。

研究明星造型和时尚趋势的网站 WHO WHAT WEAR 发布了关于这一季丑凉鞋趋势的观察，“准备好，功能凉鞋明年一定会更受欢迎。尽管他们已经在市场上徘徊了一段时间，但从 3.1 Phillip Lim 到 Zimmermann，当设计师在他们的 2020 春夏系列中展示了具有讽刺意味、非常规的鞋子趋势后，它们的使用寿命才得以延长，” 该网站的资深编辑 Bobby Schuessler 说。

不过丑凉鞋到底是如何改变了人们的审美观？由此引发的 “审丑” 潮流是一时的时尚还是一个长期有效的趋势？

“丑”能让大众加入到时尚的讨论之中

“丑时尚” 是近几年的热门话题。社交网络不只改变了品牌的传播策略，也改变了品牌的产品设计。一些具有互联网模因（meme）属性，或者说病毒式传播属性的产品成为了奏效的传播手段。

丑鞋之前，还有丑包。Balenciaga 宜家购物袋当时争议不少，当业内人士纷纷探讨何为高级时尚的时候，网民们制作的各种 MEME 图在社交媒体上大范围传播，正如 Elon Musk 所说，“得 MEME 者得天下”（Who controls the memes, controls the Universe）。2018 年与 Crocs 合作的厚底洞洞鞋同样引起了讨论，成了该年第二季度最热门的单品第十名。而不那么激进的 Jacqumus 的 Le Chiquito 迷你口袋包或是 Jil Sander 的特大号帆布包，某种程度上也都满足着互联网传播对幽默感和新奇的需求。

时尚研究员 Joelle Firzli 认为，丑能让大众加入到时尚的讨论之中。“时尚消解了丑的概念，它将规则推向极限，在所谓美的边界上游走，你不一定非要喜欢它或者穿上它。不是所有人都会穿巴黎世家洞洞鞋或者 Gucci 水晶胡须。重要的是我们都对此有反应。丑让时尚更相关，” Joelle Firzli 对时尚趋势网站 CRFASHIONBOOK 说。Crocs 首席执行官也曾对 Business Insider 透露过利用这种丑的争议是品牌整体规划的一部分，Crocs 并不想讨好那些品牌厌恶者，这反而为品牌创造了公关、媒体和公众兴趣。

从设计层面来说，“丑” 或许意味着创新。RAF SIMONS 公布的 20/21 AW RUNNER 系列，被法国版 《VOGUE》称为 “一系列具有 1960 年代未来派风格的运动鞋”，皮质的切尔西靴搭配运动鞋橡胶底，颠覆着我们对鞋子廓形的想象。

而在运动鞋市场，NIKE 最近新推出的 I.S.P.A. 2020 系列，我们也可以将其列入 “丑鞋” 的范畴，Road Warrior “坦克” 鞋底将内部结构暴露在外，鞋身采用了分趾的设计，融合跑步、篮球、训练和户外鞋的特点。虽然这双鞋的宣传文案中所强调的是 “即兴、寻宝、保护、适应” 的概念，解决都市人群日常及运动的问题，其中一款 NIKE ISPA Road Warrior 更是使用了 Tabi 日式分趾及开放式悬浮的鞋底设计，在设计上很混搭，很难用日常的审美观去评论这双鞋的好坏。这一系列在《urban》杂志创办人以及街头店铺 DOE 的联合创始人 Himm Wonn 看来有着质变的创新意义，“这个系列可以说是 NIKE 多年来的设计沉淀。我个人也一直认为这些是 NIKE 的设计库存达到一定程度的质变”。

关于丑时尚的话题中，包含着博人眼球的孔雀式设计，也包含着创新的可能，能在市场中长久留下来的，毋庸置疑，永远是后者。

老爹鞋是新一代的高跟鞋？

虽然 Hoka 出的几款中底尤其厚实的丑跑鞋，被诟病为并不适合运动，但老爹鞋是从 Balenciaga 的 Triple S，到 Gucci 的 Sega 球鞋，甚至 Louis Vuitton 的 Archilight 球鞋都持续火爆至今的老爹鞋。有网友分析认为，巨大的老爹鞋是新一代的高跟鞋，它能让人显高，由于鞋子营造的反差效果够大，还能起到显腿细的效果。

刚刚过去的 2010 年代，老爹鞋（Dad Shoes/Chunky Shoes）的潮流是无法避开的话题。2013 年，Raf Simons 与 adidas 合作的 Ozweego 鞋款被（争议性地）认为是老爹鞋潮流的开始。一直到 Balenciaga Triple S 的出现，老爹鞋引起了大范围的争论。 尽管饱受丑的争议，但这双鞋款还是受到年轻消费者的拥护。在时尚搜索网站 LYST 近几年的热门单品榜单中不乏老爹鞋的身影。

与此同时 Phoebe Philo 在 Celine 2013 春夏秀场中，将 Birkenstock 经典的 Arizona 拖鞋带到了秀场造型之中。长久以来的 “时尚黑榜” 品牌，Teva、Birkenstock、Crcos、UGG 这几年也趁着 Normcore，以及街头时尚的风潮，积极地推出与设计师和街头品牌的合作款式，以吸引更多的时尚潮流消费者。

我们可以通过品牌的销量和话题增长度上看到近年来 “丑鞋” 的受欢迎程度。Lyst 2019 年第二季度，关于 TEVA 的搜索增长了 65%，在四月份 TEVA 与 ANNA SUI 的联名之后，TEVA 运动凉鞋的需求量增加了 78%。而根据在 NPD Group 研究人员对前 30 品牌的数据追踪中，洞洞鞋品牌 Crocs 成了 3月唯一获得销售增长的鞋履品牌。

如今笨重的运动凉鞋看起来是老爹鞋风潮的延续，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情。但我们发现相比前两年关于流行风潮的讨论，“丑鞋” 的话题更多地回归到舒适性与功能性上。

在 NPD 7 月发布的关于 2020 鞋履趋势的洞察中，运动行业的高级顾问 Matt Powell 指出，在整个 COVID-19 衰退期，消费者表现出对健康和保健的重视，性能跑步和户外鞋履在市场中表现良好。在时尚领域，配饰鞋履行业分析师 Beth Goldstein 认为，“这将体现在消费者对舒适感的渴望中。在鞋履消费中 ‘健康舒适’ 已经成了消费者优先考虑的因素。经过 3 个月穿着舒适衣服和拖鞋的休息，我们不会再想把自己的脚塞进不舒服的鞋子当中。因此，球鞋、低跟鞋（或者平跟鞋），以及时尚与运动元素的融合依旧会很重要”。

球鞋设计师 Oliver Zhou 则认为，“（厚底跑鞋）可能高一点点，稍微不稳，但是不影响，没有什么不方便走路的。但有些后跟很尖很窄的，走路可能不稳，那些鞋子也是针对竞速的跑者，一般前脚掌落地。” 虽然有分析认为厚底鞋会导致足底能力退化，让身体对路面的感受钝化，长期会影响正常行走，但有科学家分析指出，厚底鞋除了起到避震的效果，还能缩短跑者的触地时间。

接下来也有更多的厚底跑鞋，会从竞赛场景走入到普通消费者的日常生活之中，虽然丑鞋的潮流一直在演变，审丑也能变成审美，但在舒适性上，人们不愿意再妥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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